Monday, December 13, 2004

学会妥协

柏拉图请教其师苏格拉底,何为爱情。你到田里,一直向前走,摘一次,却给我带回最大最饱满的麦穗。苏老头指示道,嘴角带着抹神秘的微笑,虚无缥缈。柏拉图同学不起质疑之心,穿了麻编的凉鞋,手里握着橄榄枝,一路敲击吟诵。谷物丰收的季节,迁徙的候鸟点缀着天空,小柏唱着歌穿越麦田,微风扑面。进到田里,才走得三五步,他就被左侧一株特别金黄的小麦吸引住了。方要伸手去折,却又看到正前方一株熟透了的麦穗,被果实压得弯下腰来。待到柏拉图走到它跟前,却又仿佛在田地深处看到更为美好的作物,预要下手,却又迟疑。如此这般折腾下来几个回合,他拨开面前的一撮杂草,却发现已站在田外了。于是两手空空,回去会师傅。苏大哲人听了徒弟的诉说笑而不语,柏拉图悟道,不舍,不得,就是爱情。

我们心里常常住着一个小人儿,它是那么的小,你往往不知道它的存在。它,超越性别。它是你理想的爱人,自从你的母亲第一次给你唱催眠曲,或是父亲第一次让你骑在他肩头,你心中小小的人就诞生了。随着年纪和阅历的增长,你遨游于圣贤书中,浮华世间,信手拈来或精挑细选着种种特质,让它一点点的长大成形,直到有了清晰的面容。你会发现,隔壁或者邻班的小红或小刚,眉宇间和你的小人有几分相似,那就是你的初恋。过了段日子,小红或者小刚也许已经不知去向,可是那小人却得了他们的精魂,咋一看如同转世,可到底是精致了许多,毕竟记忆筛选了所有缺点。有些人消耗余生等待小红小刚的归来,但他们爱的只是心里的那个完美模型,其他一切介不入其法眼,只缘曾经沧海。之后的失败经历只会给心中的光辉形象添砖加瓦。结果很多人等倦了,投入了积极的再次寻找这一过程。

所以,便有,

柏拉图请教其师苏格拉底,何为婚姻。一扫往日嬉皮笑脸的作风,苏导师道,过了昔日的麦田,有一座山,你到山上,一直往高处去,在常青的柏树林中,停留一次,给我带回一颗最合适的。此时已经入冬,山林萧瑟,寒气袭人,小柏披挂了几层衣服,穿着羊皮靴子,取了柴刀开路。吸取了上次的教训,他在山顶兜了几圈,挑了一颗最顺眼的,便不再回头,扛着它下山去了。苏格拉底拨弄着弟子带回来的柏树的枝叶,这不是最高大或是最青翠的,甚至有些稀疏。可是总的来说,它是一颗合格的树,没有什么大毛病。柏拉图解释说,再搜索下去,天就要黑了,他就没时间也没体力了。有着狮鬃般须发的苏大胡子说,舍,得,就是婚姻。

那么这样看来,落魄和幸福只有一步之差,这一步叫妥协。
如果有人尽其一生也找不到一颗合适的树,也许只是因为他们不曾寻到上山的路,而在一株株麦穗间徘徊。
而我,是衷心地爱着所有麦子的,我不愿离开,于是守望麦田,坐拥天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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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感和饱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不过是头脑饱食后产生的气,固然也有一定产生的几率搅和在里面,而且不能收放自如,来了是天意,要书写,不能违,不来,也是。
嘿嘿,给自己不务正业找个借口。
注:这个故事完全是道听途说,未经考证,估计和原版有较大误差,读哲学的朋友就不用挑毛病了。


今日读书,某一派的学者把platonic love解为同性间的爱。因为这种精神上的亲密,在当时只可能存在于男子之间,因为古社会里女子受教育程度是普遍的低,使得她们不能成为男子的心灵伴侣。希腊人,一个精怪的民族,在一个人死之后,人们追忆他时,所问的问题竟是,他爱过吗?并以此来权衡他一生的价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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